“凤姐姐快起来。”
让我再睡一伙儿。
“凤姐姐大家都要出发咯。”
那你们先走好了……
“凤小姐？”
够了，到底哪一个叫凤什么的不回应别人，害我被吵醒啊……
挣扎起来一看，眼前站着的人还真不少，应天和小蝶首当其冲站在我的面前，而他们的身后分别站着蓝熏姑娘还有蓝玉的夫人。
我才想起我现在的身份貌似还是徐达大叔的什么女儿凤什么的。
“怎么人这么多？”
昨天被司劳尔他们折腾了一下，今早根本醒不过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还想要倒头再睡，却被小蝶扶住硬是拉扯着我起来。
“凤小姐，今早蓝熏姑娘和将军夫人要上山呢，邀你一起呢……”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强制性的要求，直接拖着我起来之后把应天赶出去，接着手脚麻利地帮助我梳洗和更衣。
整个过程非常快速，看来她们还真的是赶着出门了。
虽然意识迷迷糊糊的，但是既然都已经整装待发，陪她们一同出门也不是个问题，只是眼下还有一件事情不问清楚我不太安心跟着去。
“你们……一起去？”
问的是蓝熏姑娘还有蓝玉的夫人，但是问得确实有点蠢，刚问出口连我自己也有点后悔，只是我搞不懂这两人明明昨天才吵得不可开交，连饭都不吃，如今居然都一同来叫我上山什么的，女人的心思真的太难猜测了。
这两人被我一问，你眼看我眼，推推嚷嚷地让着说话，最后还是蓝玉大叔的夫人跟我解释：“昨日我似乎有点失寻常，居然跟小姑子吵了起来，想来还是去上山拜祝香，顺带郊游一散心解解我们昨日的误会……敢问凤小姐是否能与一同前往？”
去呢，还是不去呢。
其实也真不需要考虑，反正衣服已经穿好，洗漱已经完毕，对她们俩单独呆在一起这件事也完全不放心，所以我还是决定跟着去。
大家走出门之际，鸠追了上来，拦住我并瞪了两眼身后的蓝玉夫人，蓝熏姑娘还有应天和小蝶。
“你瞪这么多人还真当自己的眼睛有爱疯的超长摄像功能？”
随意调侃了他几句，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在意，而是拉住了我的手腕冲我后面的几个人说道：“她去哪，我也去哪。”
鸠的请愿很快就被驳回，只见蓝玉大叔的夫人一脸难色，捏着手帕的手指圈得老紧。
见她忽然变了脸色，鸠就像是拆穿了她什么似得，鼻息‘哼’了一声。
“怎么，怕我跟着去会坏了你好事？”
“那倒不是……”见鸠对她生疑，蓝玉的夫人慌忙连连摆手：“我们这次去的是要拜送子观音，有男人跟着去可能不太好。”
“对的对的，小姐你可能忘了，这里的观音可灵验呢！但是只有女人亲自去求了才灵的呢。”
本来只有蓝玉大叔的夫人说还不太相信，后来小蝶的追加补刀让这句话多少有了点可信度。
跟在‘凤小姐’身边的小蝶和蓝玉大叔的夫人这几天才认识，不太可能会帮着说谎的。
不过鸠依旧是半信半疑，然后指了指后面的应天：“那小子也是男的吧，为什么那小子可以去，我就不可以？”
“应天公子是童子，所以没关系。”
小蝶又急忙解释道，不过这一次鸠可不依了，大吼道：“老子不管！什么童子不童子的！老子……”
“难道您也是童子？”
听到鸠的‘失言’，小蝶蔑视加质疑的扫射。
“老子……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鸠跳出了我们的视线范围，直往内庭跑去，我用‘节哀’的表情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后，跟着蓝熏姑娘她们一同出发。
路上风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虽然是真的山明水秀，但是走上山的路就只有石阶，有时连石阶也没有，只能攀爬向上，这份累即使山水再怎么秀丽我也无力欣赏。
体力本来就不太在行的我看着蓝熏姑娘她们居然可以攀岩走壁，除了羡慕妒忌恨就只剩下羡慕妒忌恨了。
“加油，快到了哦。”
蓝熏姑娘伸手把我拉上平地，见我真的没有体力上山便决定陪我在这里停留休息一伙儿。
终于能够稍停一下的我伸了个懒腰，看向离我们有些距离的蓝玉大叔的夫人。
刚毅并且有着美貌，这等的女性嫁与蓝玉大叔这般武将，必然是相配的，但是……
把视线又定到了蓝熏姑娘的身上，她被阳光灌注的侧脸柔弱之中也带有几分刚强。
蓝玉大叔和蓝熏姑娘若真和猜测一样是相互爱恋的话，那么除了天理不容之外，更多的是第三者和别人夫妻之间的悲剧。
“凤小姐你怎么了？”
也许是我盯的时间有些长了，蓝熏姑娘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我也默默点了下头，想了个话题：“蓝熏姑娘这次也是跟着去给送子观音上香？”
不过，话题一开，我就又觉得自己昨晚没睡好糊涂了，蓝熏姑娘被夫人这般指责想必是未成家，若已成家怎么可能还会被百般质疑。
不过人间的红线繁乱果然不简单，蓝熏姑娘居然尴尬地笑笑，然后低下了头：“当年嫁到塞外到现在都有些年数了，可是还是没能生得一子……我怕……”
等……
等一下……
嫁到塞外？
有些年数了？
蓝熏姑娘说她已经嫁人了？
这个消息比起听到兄妹恋这件事更让我震惊，还以为这只是一场不会有结果的三角恋，但想不到居然还真的是家庭伦理多角恋。
虽然不想八卦，但是都听到了这个份上就只能把关系图理清楚，我顿了顿，试探性问道：“想必和丈夫的关系很好……为了他居然回到这里求观音送子。”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启动了什么机关，蓝熏姑娘一听刚刚还算是有点笑容的脸上居然黯然无神，向下抿了抿嘴角，苦笑着要解释又不能解释一般。
我自讨无趣闭上嘴巴，又再次意识到人类的语言真的很可怕，每一次说出来的话都只会伤害到别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所以我才不喜欢说话。
还以为最近话说得多了，得意忘形起来真的以为自己‘会说话了’。
其实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变化……
“喂，女人……”
语气格外张狂有点像鸠，但是对于声线的灵敏度，我是妥妥的能分辨。
这种‘文风’相近‘画风’不对的情形，却和在灵魂空间里见到的‘画风’一样但‘文风’不对的‘猫’君有异曲同工之效。
这个声音是司劳尔。
看上去也是司劳尔。
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邪笑看着我悬浮在空中的司劳尔没有了平常看到的那份沉稳，反倒是像鸠那般狂烈，向下俯视我们的眼神就似是蔑视下界生灵。
这样子的司劳尔我貌似不是第一次见过。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的话，在第一个穿越过去的那个空间，‘猫’君把我从医院掳走的时候，那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司劳尔也是这般模样。
昨天晚上明明还是正常的……
“喂，女人，快跟我走。”
二话不说伸手向我，可是并没有强制性拉住我，我皱眉观察他的同时发现在我身旁的蓝熏姑娘完全没有看向司劳尔那一边。
倒不如说被定住了。
蓝熏姑娘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定在同一个位置，脸上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呼吸也没有感受得到。
正当我觉得奇怪要去碰一碰蓝熏姑娘的时候，司劳尔开了口解释。
“我把空间用‘门’锁住了。”
他答得轻巧，说得和做了一件毫无难度的事情般，我反问道：“你……是用法术锁住的？”
完全不能理解所谓的‘门’的意思，只能把其假想为术法的一种，不过司劳尔听到我的提问，鼻息轻蔑笑笑，从怀中抽出了一只小小的毛笔。
毛笔的笔尖上沾了点墨汁，奇怪的是这些墨汁并没有因为碰到什么而让被碰到的事物沾上。
这只毛笔的形状我看着有点眼熟，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可能也只是普通的毛笔罢了，不是总能看到爸爸的书房里都是这些毛笔么。
嗯，或许就是这样。
就在我放弃思考那是不是一只普通的毛笔之时，脑海里居然出现了两只字眼：‘神笔’……
神笔？
好像在哪里听过……神笔马良……不对，是更近一点的事情……对了昨天夜里遇到的‘猫’君时司劳尔说过的，而当时‘猫’君手里拿着的那支毛笔和这支长得好像。
莫不成昨天‘猫’君拿着的那一只就是神笔？
那为何现在又出现在司劳尔的手中？
“快给我过来。”
若果是在空间里见到的那个感觉的司劳尔，可能他让我伸出手的话我也会伸出手，可是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一位，我却怎么也无法去相信。
频频后退的举动让他生烦，他略微皱了下眉头。
“鸠等不了你多久的。”
你在说什么？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司劳尔再次说了句：“鸠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我的心不由一颤，回想起今早鸠要挽留我的事情，再连接上司劳尔的这句话，灵魂深处的不安躁动了起来。
“骗人的吧……”
我颤着音问道，可是心里却相信了他的话来。
司劳尔再次向我伸出了手：“快跟我来。”
这一次我二话不说把手给了他，手并没有碰到他的，在我要碰上他的手的时候，他手上像是有着什么样的力量让我的手就像是磁石的‘同性相斥’的道理一般隔开了距离，但是凭借着他的力量我亦被拉扯到半空中悬浮着。
然后我就后悔了……
因为他放开了我。
在拉扯我一同飞在半空然后脚下无地可呈之时，他居然放开了我。
“你现在对他倒是情谊有加啊，不过估计也没什么机会空间让你们发展了，因为……永别了。”
俯视我的眼神就像是蔑视着什么一般，然后司劳尔的身影就从我的眼前消失，而我向下飞速坠下之际还来不及消化掉刚刚的所有信息，也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也来不及喊救命。
不过……
无所谓了……
嗯，没所谓了……
因为……
也许要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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